人物档案:孙文静,女,1985年1月生,200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,2010年参加工作,现为九龙坡区检察院检察六部四级高级检察官,荣获重庆市首届未成年人检察业务竞赛“业务标兵”和“最佳策论写作奖”。2021年12月,她被评为“全国维护妇女儿童权益先进个人”。
在孙文静看来,从检12年,最大的收获不是沉甸甸的荣誉和奖牌,而是看着那些经她帮教的孩子们能重回人生正轨。不论犯罪嫌疑人,还是被害人,她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力挽救,一个都不能少。
“既是国家公诉人又是未成年人的国家监护人,既是法律监督者又是未成年人的守护者,多重角色意味着多重责任。”怀着对未检工作的热爱,孙文静用心用情为孩子们撑起一片蔚蓝晴空,亲历他们的成长蜕变,见证着他们走出困境、开启新的人生。
协作帮教点亮迷途知返彩虹桥
改过自新的小黎,到现在都还惦念着孙文静对他的关心和照顾,经常与这个身在远方的知心姐姐联系。
2019年11月,家住四川省安岳县的小黎因与父母产生矛盾离家出走。在重庆暂住期间,迫于生计,他盗窃了手机、笔记本电脑等贵重物品及现金若干。小黎被公安机关抓获后,案件于2020年4月被移送到九龙坡区检察院审查起诉。
“我们围绕小黎的成长经历、家庭背景、犯罪原因等展开了详细的调查,发现他本性不坏,犯罪情节轻微,这次误入歧途,主要源于法治观念淡薄。”经过走访调查和仔细分析案情后,承办检察官孙文静决定对其作出附条件不起诉决定,监督考察期限为6个月。
可小黎的户籍和家人都在四川,如何保证考察期的正常监管呢?
“我们主动同四川省安岳县检察院未检部门取得联系,并在微信上保持着密切沟通,确保能及时掌握小黎的思想动态和生活情况。”在帮教期间,在孙文静和同事们的努力下,川渝两院积极合作,为小黎量身定制帮教方案,通过法治教育和家庭教育相结合的方式定期对其进行帮教,引导他逐步认识到错误,重新树立起正确的法治观念。
“教育、感化、挽救,是未检工作的基本要求。每当面对一个个误入歧途而蒙上阴影的幼小心灵,我们用执着和真情为那些‘问题孩子’送去温暖和阳光,用宽容和爱心唤回那些迷途的羔羊,我的心里特别自豪,也特别满足。”孙文静始终相信,寓法于情,因教施材,让未成年人感受到司法关怀和人性关爱,才是真正让其彻底走出犯罪泥沼、踏上回归社会的桥梁。
多元化救助传递司法温情
12年来,经孙文静帮教的孩子有上百人。至今,她手机通讯录都保存着这些孩子的联系方式,他们中既有像小黎这样考察帮教结束后持续跟踪回访的失足少年,也有像小益那样曾遭受过伤害、需要长期关注成长动态的未成年人。
2020年9月开学季,一连几天,孙文静冒雨和同事们往返于区教委和当地的一所小学。“不能让孩子失学,咱去了先和教委商量一下,再回单位讨论下一步能为她做些什么。”一路上,孙文静不停地在同事耳边念叨。
这个至今让孙文静念念不忘的女孩,正是她办理的一起性侵案件的受害人小益。
“这起案件对她的伤害很大,她的性格开始变得孤僻、沉默。”孙文静和社工告诉心理咨询师最近小益的一些变化,希望为其提供专业的心理疏导后,能够共同帮助女孩走出内心的阴霾。
考虑到小益的特殊情况,孙文静同部门领导向当地教委反映了这一情况,经过教委工作人员多方协调,小益得以转学继续完成学业。
“小益生活在单亲家庭,一直由从事下水道维修工作的父亲独自抚养,可单靠其父亲的收入,很难维持小益长期接受心理辅导和其它治疗费用。”除了为小益转学的事情四处奔走,孙文静在申请司法救助的努力一刻也没有停止。最终,为她申请到了司法救助金。
司法救助的问题解决了,但亲职教育又该如何开展呢?
“爸爸需要外出打工赚钱,我从小跟着爷爷奶奶一起生活。只要我做错了一点小事,他们就会打骂我。”在和小益交流时,孙文静敏锐地发现她的监护人存在监管失职的情况。
不久后,九龙坡区检察院向小益父亲发出了督促监护令,责令其接受家庭教育指导。本着最有利于小益的原则,孙文静还建议将司法救助金分三次发放,以督促其父亲更好地履行监管职责。
孙文静同司法社工及时关注小益内心的想法、顾虑和期待,适时调整考察措施和教育方案,并给予其父母合理可行的家庭教育意见,积极搭建有效沟通桥梁,促进亲子关系改善。
“每个孩子都值得我们认真去守护和引导,让他们在阳光下健康成长。”孙文静希望通过工作职能的延伸,凝聚社会各方力量,综合救助被害未成年人,传递社会的温情、法治的关爱,让他们的内心充满阳光和希望。
以正当防卫对校园欺凌说“不”
相伴青春的应是温煦和友爱,而不是暴力与欺侮,然而校园欺凌常常酿成惨剧,一直是孩子们成长过程中经常面临的沉重话题。
在以往司法实践中,正当防卫很少被适用,被称为“沉睡的法条”。2018年12月,针对校园暴力、未成年“熊孩子”欺凌弱小,最高检发布指导案例,为正当防卫者撑腰。
小金和小森都是一所职业高中的学生,二人之间曾发生过一点小小的不愉快,可小森一直记恨在心,多次挑衅要殴打小金。一天中午下课后,小森邀约小林、小齐将小金拦住并对其实施殴打。小金毫无招架之力,被迫拿出随身携带的水果刀向对方三人乱挥乱刺,将三人划伤,小金本人也被殴打致伤。
正当防卫法条耳熟能详,可对正当防卫的认定却并不容易。承办这起故意伤害案的孙文静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,积极引导公安机关补充调查取证,并在综合分析全案证据后反复进行推敲和研判。
“法律不仅要惩治邪恶,更要保护善良。”她认为,小金是在得知自己可能被殴打的情况下,出于自我防卫所实施的行为,虽然客观上对他人造成了损害,但就其所要保护的权利性质以及加害者的手段强度比较来看,防卫措施并未超过必要限度,不属于防卫过当,应当定性为正当防卫,不受刑事追究。小林的行为已构成故意伤害罪,但考虑到他是未成年人,认罪态度、悔罪表现较好,且四名未成年人及其家长之间达成赔偿协议,孙文静对其作出微罪不起诉决定。
“你们未来的路还很长,要靠自己走,只有知晓行为尺度,敬畏法律,方能行稳致远。”在未成年人不起诉宣告训诫仪式上,孙文静教育涉案未成年人认真反思自己的行为,严于律己、宽以待人、理性平和、行有所止。
实际上,孙文静的案外工作远不止于此。针对小金因本案遭受较大心理创伤、家庭收入微薄、生活困难的情况,她主动为其联系了免费的长期心理咨询,并申请到司法救助金。针对小林计算机专业学习成绩较好的情况,她又积极推动与某大型互联网企业签署帮教协议,将小林招录为企业实习生,并联合社工对其进行观护帮教和再犯预防。针对个案暴露出的问题,她还建议教委和学校加强校园管理,净化校园环境。
办理一案,教育一片,该案被重庆市检察院评为“2019年度未成年人检察工作典型案件”。
“未检工作是一份特别有温度的事业,需要我们用真心和真情去对待。”在孙文静看来,未检检察官就好像纯洁无华的蒲公英,凭借着坚韧、顽强的品格,将爱和希望的种子播撒到每个幼小的心灵里,为孩子们的健康成长一路呵护。
“我们团队内部有一个微信工作群,取名为‘未检小团队’,苔花如米小,也学牡丹开。虽然我们的力量看似微薄,但聚沙成塔,意义非凡。”面对未来,过往的荣誉,都已被她通通清零,坚守着从检初心,以法之名,护“未”成长,孙文静表示,她会永远在路上。
记者 张柳妞 通讯员 彭静 黄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