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 院
黄土院墙上总有不同的植物爬上爬下
一起照看着敞开的木门
还有院落中小方桌上翻开的线装书
藤椅上小憩的人和绕飞的三两只蜜蜂
西墙的夹竹桃为麻雀的天堂
它们和院后梧桐树上的喜鹊互为芳邻
门楣之上，春联泛着淡淡的红
窗棂间，风铃摇响着熟悉的叮当
逶迤而来的蝴蝶和蜻蜓
在河风满含稻穗的清香中起落
蛙鸣声唱响一地五谷丰登
萤火虫牵来满天星辰
暮色四起时，蹒跚身影，彼此扶持
有夕阳镌刻光影永恒
冬 事
父亲的日程是固定不变的
每天走上十来里地寻回一捆柴火
然后到后山把土坷垃再细细敲打一遍
母亲则是每天在不同的地块翻检
看有没有遗落的土豆，红薯
谷穗早已被年轻手快的捡拾一空
她只能走得更偏僻也更荒凉
吃的要三六九等因人而异
仅有的白米给小儿煮粥
不多的灰面给两个大点的解馋
红薯玉米糊糊是一家人的口粮
她要扳着手指头
把日子恰到好处的熬到第二年春天
山 路
总是朝上走，在你不经意时突兀拐弯
当然，路边会有三两棵白杨作友情提示
山路两侧依次打开你童年的记忆
打猪草的兰草湾，砍柴的三道梁
和父母一道点洋芋的孙家槽
像一根绵密而结实的葛藤
一兜兜拎起那些朴素又泛着烟火气息的名字
从松树坝，锁链桥，到八庙湾
虽有些踉跄，却有惊无险定格在韩家院子
只一眼，屋前的梧桐树便和山路相认
顺带把你几十年高低起伏的时光
化为泪水蹉跎成河
◎ 白怀岗（作者单位：陕西省安康市汉滨区叶坪镇中心学校）
